只听“乒”的天籁之声，我正寻思着这是什么声音？哪知“乒”后还有下文——“啷”——顿时，我恍然大悟：据我所知，“乒——啷”的声音有且只有玻璃破碎时才能发出。看着一地碎片，以无破镜重圆之数了。在仔细一看，竟是地里办公室的玻璃，这不是把“在老虎屁股上打苍蝇”的俗语更推进了一步吗——不但打了，还把苍蝇打死了。不幸的是玻璃，更不幸的是我和blank，是我们两手造成，功德无量，破坏公物，此罪不轻，我想跑？不可能，有一老师早已闻风而至。
我咽咽津，润润喉，准备与其舌战，可他不愧是为人师表，措辞自然丰富，开口频率比我们快：你们踢球怎么踢到这儿了？！啊！”然后就是从足球论到自由落体，让充满丰富联想的我都自愧不如。最后他补充：“都这么大人了，怎么还要犯《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》里的一两条？”说得我们低头汗颜，我们不犯的才是《中》里的一两条。那老师见我们认错态度好，有痛改前非，重新做人之意，遂问我们如何弄碎的，我们就娓娓道来：“blank将球抛出，我则去接，天知道我是眼高，还是手低，只触到球，并未接住，于是球就投入到玻璃的怀抱里。”其实我们隐瞒了一段事实：blank与我打赌，抛出球，我能否接住。结果付诸行动，却铸成大错。他听了我们不幸的身世，颇感同情，只差没挤出眼泪来。 在问了我们的班机姓名后，说：“我知道你们多半不是故意的，可玻璃挺难换的，得买窗泥，几十块一袋。”吓得我们脸如百叶窗一样迅速变色。接着他说“算了，你们培块玻璃得了，多少？不贵，我去问问。”虽然刚才他害我们虚惊一场，给他看了免费川剧绝活“变脸”，但我们还是用崇拜的目光送他扬长而去。
而那老师大有“壮士一去兮不复还”之豪气，还生死未卜。好不容易姗姗而至后，看到我们，半响才冒出一句：你们找我有事？ 吾等立仆 。等他把善忘者从贵人扩展到人民教师后，才寻到一丝印象，又重操旧业，交到了我们一番：“都说足球是把野蛮人变成绅士的运动，怎么把你们这些高中生变成了野蛮人？！”在他做着“人，又少了一个的论断”时，我们低声嘀咕，这位老师肯定没提过球，二十几号人抢一个球，不野蛮行吗？
最后引出正体：“玻璃前十块，明天交”可见，学校最坚硬的是老师，最脆弱的是玻璃，我们顶不过他的硬气功，只当为学校财政收入做点贡献。 blank总结出一句古龙似的结论：世上有两种人接不住那个球，一个是你，一个是死人。
人到不顺心时，就会有破坏倾向，blank提议用那黑白精灵来出气，可他大有国际战犯的风范——背叛了死刑，却往往被告缺席——那球不再逍遥法外，发泄也没对象了，越想越不平，连脚下的路也越不平，像是黄泉路，于是，就辗转到厕所，也算发泄一下“黄泉”
第二日，消息传开了，有人云“那位校友脚法不赖，一脚射穿了校长办公室的窗户”“不对，是头球漂亮！打得他找不着北”“不敢再听，不然我真以为我把校长打进了医院。给他们说得跟真的似的，不日，不知内情的人掀起了一段射手传说。
从此，我和blank便成了背负着这个传说的男人。
往事如梦，记忆成风，收集起一个世纪的思念，得到的却是一个世纪的忧伤，打捞起失落的梦，原来梦已变了模样，梦裏没有我，梦外也没有我，想寻找回头的路，然而，却迷失了方向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