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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 [转帖]男人茶 [打印本页]

作者: 梦华 时间: 2003-5-23 20:54

男人茶
1 我仍然记得年少时偷喝的那杯茶，只有几口淡淡地接触，记忆里却永远是他芳香的踪迹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今年北京的春季雨水特别丰沛，人的心情也因为雨水会变得灰色一些。路边那仅有的几把亮色的伞，也像是被这样的天气褪去了鲜艳的颜色。
　　又遇到堵车了，令人烦恼的十字路口，永远不会变成绿色的交通灯。逐渐增大的雨点砸在车窗，吱吱作响的雨刷器。我把视线挪到窗外，注视着一个留给我背影的男人过马路。
　　他打着一把伞，那样优雅的打着一把伞——仿佛是10年前的他在打着那把格子伞，在阴雨天穿过我家门前的马路——有些闲庭信步，却永远不会让泥水弄湿裤脚。
　　反光镜里的我嘴角竟有了一丝笑意……
　　是啊，记忆里那只是几个动人的瞬间，北京没有南方的梅雨，所以天空显得格外的干涸。而他，进入高中部的第一天就意外的瞥见，接下来是什么，难以名状的思念。我现在都奇怪那一秒钟的存在，只是一眼却让人有了一种傻傻的信念——那所古老的学校有一个女孩开始躲在课间的楼道，期待他从高三。3班走出来，听他和别人说话，偷窥他的神情。
　　像是上天洞悉了我的苦心，终于一个意外的雨天来了。写完学校的黑板报才发现窗外飘雨而没带伞的我，还有下完晚自习的他在学校的门廊见面了——而我再也没有了可隐藏的墙壁。本要和他一道走的女同学碰上为自己送伞的母亲，他尴尬的笑着说再见，并暗暗对女同学母亲唠叨的背影叹息。
　　是谁给我的暗示，让我有勇气问他家在哪里，能不能搭伞同路回家。不能否认，星期五是我的幸运日，10 年了，我依然记得他点头的神情，淡淡的……
　　绿灯了，后面的汽车拼命的按着喇叭。他也走过这个路口，没有转身。
　　还有后来吗，也许我应该在下周一跑到他们班，大方的走到他的面前，说一声谢谢，或者装作下一次的偶遇。没有下一次了，他的高中生活画上句号，只等着黑色七月的来临，而让我陷于长时间的伤痛中。
　　那么长的时间，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。也许每个女生都会有一本秘密日记，没有上锁，即使关心有加的父母也不会发现，因为他只存在她们的心中，只有时间那个调皮的访客，偶尔拜访。
　　这让我想起年少时偷喝的那杯茶，只有几口淡淡地接触，记忆里却永远是他芳香的踪迹。
　　雨越发大了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2 他们说老男人是桌边的那杯隔夜茶，尽管味道醇厚，但是成分可疑，不宜常时间饮用。
　　路过国贸商城，突然有一个进去逛一逛的念头。
　　每座大的城市都会有一两个供富人消费的商城，逛的人很多买的人很少，服务投诉率很低物品价格很高。我是一个让信用卡剩余金额告诉我去哪里消费的女人，按照以前的定律，我的信心是不足以应付专卖店小姐热情的笑脸和悻悻的白眼的，但是即使这样这个念头居然得逞了。
　　漫无目的的走在专卖店外，让时间小偷挪动我的表盘，偷走我的一分一秒。
　　看见，一个LV的手袋，脚步，停住。
　　人们常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，以此类推，喜欢一样东西也是没有道理的，再说喜欢一个那么贵的，更是不需要道理的。我还是走了进去。
　　“小姐，想看什么，我给您介绍一下。”如我所料，小姐们很热情。
　　我像是无意的拿起那个摆在橱窗边的手袋，很技巧性的翻了翻价格牌，暗暗吸了一口凉气，“好贵！”
　　仔细想了想，“小姐……”
　　“您真是好眼力，这是LV2003限量发行的一款，全国也不过只有3只。不过这只手袋已经被别人订购了，他约好下午4：00取。我们也是顺便展出的，您看看别的吧。”小姐带有歉意地说。
　　一个完美的台阶，但我却真地被这只手袋吸引住，欲罢不能的占有欲只能简化成为凝望。我似乎轻松的笑了笑，“没缘份。我看看别的。”
　　18：55，我在检阅了所有的LV皮包后，失望的对那个广告画发呆。新来客人了，销售小姐迅速走到他身边， “先生，想看什么，我给您介绍一下。”毫无新意的话。
　　“我夫人预定的手袋，她姓乔。”他在说，小姐们满是欣喜的把手袋包装好，“那位小姐也很想要这只手袋呢。”
　　我回过头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走出LV专卖店，他叫住了我。
　　“这个……我妻子的生日，她喜欢……，喝一杯吗？”他和我保持着并不亲密的距离，“你没化妆的时候会更好看一些，这只手袋你喜欢，我可以帮你再买。”
　　“不用了，你妻子等着和你吃饭呢。”我甩下他，一个人匆匆走在逃离这个地方的路上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我比她晚到了一步，面对这个男人，依然如此。我从没有要求他做出过决断，也许是怕鱼死网破。但最重要的我不知道他对我、我对他是否重要，重要的在心中只给他留一间永远不能失去的单人房。相遇没有错误，或许故事发生到这一步都没有过错，我们依然过着正常的生活，偶尔有了交点，交换一下情绪。
　　现在，我还是流泪了。我仿佛从手袋的结局看到了我们未来的走向，是她的还是她的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会不会是爱上他了，我多次的自问。
　　和旭分手后的朋友公司的舞会，我们四目相对……给不了自己答案，就像是刚才难堪的见面我都轻描淡写。
　　昨天刚买的女性杂志上面说老男人像桌边的隔夜茶，尽管味道醇厚，但是成分可疑，不适宜长时间饮用。
　　我点了头，手里还端着这只杯子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3 我们在莽莽时间荒原上遇见，你的身上还是那种气息。应该说一声“噢，你也在这里。”嘴里却是涩涩的味道“秦棉拿了我的钥匙，他在哪里？”我翻了翻衣兜，工作卡和钥匙不知所踪。
　　“他在6号庭开庭，要不你找他去。反正没钥匙、工作卡你也上不去。”杨里耸耸肩，“我去案宗室交案宗。”
　　看来只好如此，敲了敲6号庭的门，书记员小牛把门拉开，“丁姐什么事？”
　　“双方都不同意调解，那么调解程序结束。原被告方对共同财产的分割有什么意见吗？”秦棉细细的声音在静静的审判庭飘荡。
　　“我的钥匙。”我冲秦棉摆摆手，原被告方都不禁看了我一眼。这是两副怎样的眉眼，我舔舔自己颤抖的嘴唇。
　　秦棉把钥匙扔给我，我勉强的笑了笑，关上门。
　　我相信很多种相遇的方式，没想到这次如此滑稽。
　　“你愣什么神？”秦棉推了我一下。
　　“噢，你这么快开完庭啦。”我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。
　　“两个人分歧很大，就休庭了呗。下班去不去逛街，中友又开始打折了。”她理了理自己的案卷，“这一对结婚还不够两年就散了，我看你就看透了婚姻这东西。哪像我家里还有2个活祖宗，亏着这周一个出差，一个住奶奶家，我才得以解放。”说着说着，她疲倦的打了个哈欠。
　　“不巧，我今天有事。你找别人吧。”秦棉没有继续问我，把头转向小刘。
　　我应该高兴还是悲伤，如果情绪只能选择其一的话，应该高兴吧，曾经弃我而去的人如今也没有很好的结果，可我却那样的平静。
　　第二天，“丁隐，秦棉昨晚出车祸了，估计这个月是上不了班了。她手里几个已经开庭的案子你帮她结一下，没开庭的你们几个人分分。”庭长一大早就说出这个惊人的消息。
　　我茫然的望着电脑屏幕，“庭长……”欲言又止。
　　“不愿意啊？你和秦棉交情好，又办事麻利，她信得过你。”庭长看着我。
　　“不，不，我知道了。”我点点头。
　　“那小牛你跟着丁隐把那几个案子结了，然后谁缺人手，你顶一顶啊。那个秦棉，在这忙的节骨眼上病了。”庭长巡视完一圈，摇摇摆摆的走了。
　　“丁姐，这是已经开庭的几个案宗。”小牛拿过一堆案宗，上面第一个就是他的：被告，齐琛旭，男，197*年11月23日出生……
　　“这个，秦法官今天继续开庭，估计能结，就是昨天你看到的原被告。您今天能挤出时间来吗？”小牛看着开庭日程表问我。
　　“你问达林吧，应该没事。”我匆忙收拾起恍惚的神情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从没觉得开一次庭会是如此困难的事，表的指针已经指到15：00，我晚了，脚步沉重，那扇门等着我。
　　“秦法官昨晚出了车祸，所以这件案子由我接手。我叫丁隐，民庭的审判员。依照民事诉讼程序，原被告方有没有要求回避的请求。”我看着这两个曾经非常熟悉的人，他们脸上的疑惑比我更多。
　　旭，我们终于又见面了，在这个庞大的城市。还记得2年前所有的悲欢离合吗？你说时间可以愈合所有的伤痛，现在呢，我们如此戏剧化的把人生中的1个小时交织，由我刺痛你所有的神经。
　　“我再问一遍，你们是否要求回避？”我似乎“快活”的寻找他们每一个皱眉，每一点忧虑。
　　“不要求。”“不要求。”他们在经过挣扎后，做出了回答。
　　“那我们开庭。上次开庭你们不同意调解，那么这次我们就你们的共同财产分割问题进行双方举证、质证……”
　　他们是如此的拘谨，是不愿意让我幸灾乐祸般的看着我曾经的诅咒应验，还是他们仍旧处于混乱的状态。为什么不提出回避呢？让我也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　　我们在沉默，只听到审判庭墙上挂的大钟滴滴答答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4我在冬日的玻璃窗上写下你的名字，看他慢慢溶散在温暖的空气中。听说只有北京人还在喝茉莉花茶。和我一样，固执的收集着已经不再浓郁的香气，沉湎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独自坐在一品抹香，享受偷懒得来的午后阳光。
　　桌上有一杯快要丧失温度的茉莉花茶，早已飘散的余味就像在空气中无意画的句号，让人平添一分伤感。
　　把手机转到语音信箱，给自己偷偷画一个淡雅的妆，似是要赴一个人的约会。窗外开始有三三两两戴口罩的人了，广东的非典正酣，也许这波余威也要到北京了吧。这能代表什么呢？我在偷偷观察他们的神情，想要找到什么端倪，突然一颗伤心的泪水从眼眶逃出，从我的脸颊流过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******“我知道你会到这里买书的，我们谈谈好吗？”旭在我的耳边对我说。
　　他的眼神凝住了我的全部表情，任由他把我从卓书拖到街边的starbuck.“你要做什么？” 他已经自作主张的要了两杯蓝山。
　　“丁隐，哦不，丁法官，你的公正判决，怎么样，有没有一丝快感？”他松开抓住我手腕的手，挑衅的问我。
　　“你愿意这么想我并不反对。”我似乎得意般的翘了翘眉毛。
　　“这是一场闹剧是不是？”他的眉头在紧皱，“谁会想到这样的结局。”
　　“如果我是你，我绝不会在现在出现，也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，显得很没有意思。”
　　我冷冷的说。
　　咖啡来了，冒着香气。他端起了一杯，“你为什么不喝？”
　　“我不爱喝咖啡的，这里卖茶吗？”我拿起桌上的menu，看了看。
　　“你还是没什么变化。”旭在笑，你却在他英俊的脸上找不到笑意。“你还在等寞，又多等了3年。”
　　我无意识的搅拌起咖啡，“没有，我没有。”
　　“我承认我的这次婚姻是个笑话，最后跑到你面前出丑，但是我体验了被爱的幸福和对婚姻的无助…… 你呢，告诉我你这三年在做什么？”旭像是自白，却突然把问题抛给了我。
　　“在正常的生活。”我看了下表，“我要走了，你找我来的目的达到了，我聆听了你的第一次婚姻史，我还有事。”
　　“不要听听关于他的消息吗，就在前天我看到了他。”旭在不露声色的喝着咖啡。
　　“还有必要关心吗？连你我都不闻不问了。”我站起来笑了笑。
　　“为什么不听，你现在还在选择等待，等到你不再年轻，等到你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，等到别人都成家有子，你还在漫无目的的等。这就是你的决断吗？这就是为了坚守你爱人的承诺吗？”他拉住我的手袋，眼睛盯着我，似乎要看透我所有的心思。
　　使劲的抿了抿嘴唇，“这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吧。”我发出一丝冷笑。
　　“没有你的日子，他过的依旧快活。你呢？我报复你，不如说我是真正关心的人。当初离开你是因为你找到我只不是为了找一个继续等下去的借口？知道吗？借口，仅仅是一个借口，连影子情人都不是。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为我伤心过，为我的离去流泪过。没有吧，或许只是那一点点的伤感。因为我只不过在你心中等于过客，你仍然这样的平静一如昨天，嘲笑着我，冷漠着我。告诉我你的爱在哪里？泪水在哪里？永远溶解在无尽的等待中还是把泪水只交给等待的无望？”
　　“你不累吗？我的事不需要一个陌生人管。你，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。”我让他的手挪开。
　　“丁隐，为什么？对待两个都是背叛你的男人，你的态度会差这么多？为什么？”桌上的蓝山咖啡撒了，弄脏了桌子也弄乱了我本已经平静的心。
　　天色已经变了，人的身影是如此模糊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******* 10年前医院的走廊，那好像是个春天的傍晚，阳光懒懒的穿过落地的玻璃窗，打在我的脸上。我在拼命的呼吸着，仿佛少了这样的一个动作我就会马上死掉。只有阳光在阅读我的不安，走廊里的人们行色匆匆，没有人会顾及我的感受。
　　“她没什么事情，在观察室里呆上个小时没什么后遗症就可以回家了。”他终于出来了，对我说。
　　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，你早就做好决定了吧。”我问他，不如说是问我自己。
　　他作了个深呼吸，很久都没有出声，“我们去外面说吧，这里人太多。”
　　医院旁边的商店，他买了几罐牛奶，“你要喝点什么，你也1天没吃饭了。”
　　我摇摇头。
　　“那我先去医院接她回家了，然后给你电话。”他站在树的影子中，突然发现他憔悴了很多。
　　我只是怔怔的望着，不自觉的紧紧抱住他，眼泪突然止不住地流下来。
　　“小隐？”他提着塑胶袋的手在发抖。
　　这样的分离多久才可以相聚，是不是松开手臂就会代表一种隔膜。
　　“寞，你累了吧。我们不要用血，用生命去验证我们的爱情，但是还有什么方法呢？我知道我们要分别一阵子了，你说过这个城市很小，所以总会有一天我们还会相见。寞，你知道我舍不得你，但你更知道芝不会死心的，所以这个故事注定让我用青春为我们的爱情付出代价。你还记得易给我们讲的故事吗。现在是3月31日下午5点49分，10年后的今天此时，如果你对我仍心存爱意，就到这里来等我，让我们把这十年的光阴冰封起来，重新开始。如果你已经不爱我或者早已不记得此时的约定，就让我们沿着各自人生的轨迹越走越远。你，我，芝都需要时间去考虑自己的感情，但是你要记得我不会改变的坚持，所以我一定会等着你。”
　　******第二颗泪水、第三颗泪水弄湿了我的妆，快要陌生的眼泪与我相逢。今天是3月21日，我履行约定的最后时刻，难道真心爱一个人会这样的艰难，反复的重复着一个动作，只是害怕自己忘记。
　　我在玻璃窗上写下你的名字，看他慢慢溶散在温暖的空气中。听说只有北京人还在喝茉莉花茶。和我一样，固执的收集着已经不再浓郁的香气，沉湎……
　　谁能告诉我，我远方的爱人是否在那里等我，满眼焦急谁能告诉我，我心上的爱人是否在那里等我，正朝我来的方向寻觅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5 惆怅，是的，所有还未开始即已结束的故事都令人惆怅。为告别而沏的茶，喝起来怎么会有笑意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在离这里两站地的地方，我就选择了提前下车，让缓慢的步伐压抑住我急迫的心情。
　　但是现在仅仅是17：04，我还是早到了。
　　10年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，原来小小的商店变成了超市，对面还有了商厦，麦当劳；那我们呢，我真得亦如旭说的如此苍老，或者我等待得心境变得不再纯粹而充满怨恨？
　　躲在麦当劳的一角，那里看得到约定的结局，却不露声色。
　　17：20分，走进来很多人，有孩子有大人。稍等片刻广播里传来麦当劳阿姨甜美的声音：“今天是乔惠子小朋友的6岁生日。乔惠子的爸爸妈妈，爷爷奶奶和小朋友为她在麦当劳庆祝生日，麦当劳叔叔也祝她生日快乐，好好学习，天天向上。那我们就为她唱一首生日快乐歌吧。”
　　有孩子笑声的餐桌是这家店的焦点，所有顾客不自觉地把视线投向那里。
　　我羡慕那样的一家人，如此完整和幸福。
　　生日蜡烛已经点燃，等孩子吹灭，而我心中的希望之火早已灭了，就在我把目光投向他们的那一刹那起。
　　17：30，蛋糕切了，麦当劳阿姨带领孩子们做游戏，父亲借故走了出去，在门外点燃一根烟。
　　他在门边张望，看着对面——超市的门口，人来人往没有人停留。
　　时间一份一秒的流逝，本来他不安的神情逐渐变得轻松。
　　18：10，妻子曾经走出去叫他回来，他笑了笑抽起第4根烟。那样的笑容我真的很久为了，以至于梦里都记不得他的模样。是的，原本生动的面孔在我心里化成了一个影子，我从此爱上了一个大概：他或许是这样的眉，或许是那样的眼，他或许在10年后这样拥抱我……
　　我要离开这里，我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，所以结识了旭，认识了不该认识的泽。这样的伤心是如此的难以避免，停留只是多余的动作，可以省略……
　　就在此刻，他选择了转身，我选择了起立，交汇的视线把世界分成两极，于是我们各自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恨愁离。
　　孩子去找爸爸了，我久久酝酿的笑容失落在一片晚春的暮色中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我曾经爱过一个男孩，他很高，很帅，嘴却有点坏。
　　我们互相拥有了对方301天，相爱般开始，又因为爱而结束。妈妈说人一生的快乐和悲伤都是有定数的，那我在这301天用光了我所有快乐的储蓄，所以现在不得不面临悲伤的兑现。
　　那是怎样的爱情，迷了我的眼，直到现在还从心底翻出常常怀念。每次面对往事时，天都变了脸，每一阵阴云密布都躲躲闪闪隐藏了许多无人了解的伤心的秘密，一点一滴，化成我不再留下的眼泪，告知与我同在一座城市却永不可能相见的你，距离的无奈。
　　从那次分别后我就拥有了过去，而你拥有了未来。未来怎样，在下个世纪成为我的过去，过去我却自私的留下，不给别人分享，只让我闻那思念的醇香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6 用一杯茶换一夜的沉默，他们总在提醒着什么。关于爱的承诺就像是人生不多见的魔法，在惨淡的天空中燃放着昨日的焰火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“丁小姐请您签收。”这个蓝眼睛的律师操着熟练的中文对我说。
　　“这是什么？”我皱了皱眉，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袋。
　　“林泽先生委托我转交给您的，他已经移民了，我想其他的您应该知道了吧。”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，当然整个办公楼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。
　　我愣在原地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“几层？”他问我，带着厚厚口罩的他声音很是发闷。
　　“你已经按了。”我的声音和他一样的滑稽。
　　“那你就是我的邻居了。”他有意识的侧过脸。
　　“我没说我住在这里。”我冷冷的对他说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打开门，走进泽的世界，一点一滴都像我梦想中的家。
　　那个LV手袋不和谐的放在桌子上，诉说着我们的故事无疾而终。感觉有些疲倦了，也许我承受不了这么多无声的告别。现在知道为什么每一个情感电视剧中都有一个令人讨厌的泼妇出场，因为需要宣泄一下情绪。我们有了太多的矜持，矜持到我的神经变得越来越脆弱，但这不是最好的吗，不会有泼妇跳出来戳穿我的面具，我们还是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，尽管虚情假意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打开所有的窗户，让风进来。因为非典吧，这片公寓楼的窗户都是开着的，远处黑夜的灯光勾勒着别人生活的轮廓，也许像他完整幸福，也许像他失落，或者像我还在寻觅不知所踪的终点。
　　邻居站在阳台上，端着一只茶杯。
　　我敲了敲窗户，“有茶吗，借我点好吗？”他看着我，我在除去口罩的面孔上找到一点熟悉。
　　“我觉得你很面熟，当然我可不是为了讨好你才这么说的。”他把我的杯子注满水。我笑了笑，“我也觉得你有点面熟，可能我们见过面吧。谢谢，打扰你了。”
　　“没什么，”他倚着门，“我叫文，你呢？”
　　“我是替人看房子的。”转身走了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从小爸爸对我说人要信仰一些什么的，或者我们走的这条路都是要信仰共产主义。信仰是什么，是给人以支持的东西，让人得到灵魂上的解脱。而我呢，信仰了爱情，我以为只有爱情能够解决我的困境，帮助我改变生活的态度，让我终于可以做一回自己的主角——没人在你身边指手画脚，没人安排好什么路让你走下去。但我现在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对错了，泽你知道吗？有时候我已经糊涂到抛却了动物的本能，把爱情简化成一个承诺。缺少了肉体上的呼应，只是坚守了一个傻傻的坚持。
　　泽，易说我来生一定是孟婆。在他故事中的孟婆不是丑陋的妇人而是又美丽又温柔的女子，她们坚持了爱情至死不渝 .就是因为这样，在转世前为了不忘记今生爱人的甜蜜，所以她们少喝了一杯孟婆汤。她们是永远不会忘记甜蜜的，在10个转世间他们仍会与今生的爱人相见并且相爱。但是天会有惩罚，每一次转世她们都会因为错过而与真爱失之交臂。在反反复复的伤痛后，这些女子们终于知道忘记是最好的开始，只有忘记她们才可以去真正的在来生彻底的爱，所以这些女子就会变成下一任孟婆，劝诫人们忘记今生。
　　如果我忘记了，泽，有关你的记忆放到哪里。还是你已经开始安排我来世的人生，试图帮助我寻找心中爱人的影子。
　　这又是何苦呢？

作者: 孩子王x 时间: 2003-5-24 01:10

华英雄语录：
我命犯天煞孤星，无伴终老，孤独一生！

作者: 易然 时间: 2003-5-24 07:26

如果一个人
一辈子为了几个男人而去活
去绞尽心力
去思前想后
去忐忑不安
去犹豫不决
那还有活着的必要吗?
我为她感到悲哀.
爱情,你穷其一生苦苦追求的爱情
其实
根本就不是生命的本质

作者: 易然 时间: 2003-5-31 16:20

我想
生命的本质应该是
你尽力去寻找你最想得到的东西
不过要是你告诉我,你最想得到的东西是爱情
我就无话可说了::)

作者: 吴林 时间: 2003-7-7 03:51

不背叛自己，应该也是一个追求吧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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