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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原创]当...遇上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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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祝鸿津
时间:
2004-3-18 23:05
一 当狼遇上羊
我不想故作潇洒
只想活的自然
就象无拘无束的风
在时光里轻盈地走
既无须标榜
也没有解释
狼本应是喜欢群居的动物。但是，我身边没有朋友，什么也没有。
我看不惯雄狼的不可一世、惟我独尊的样子。其实它们背地里在雌狼旁边言听计从、百般殷勤的丑态让我把半年前吃的一只麋鹿都吐得干干净净。还有那些雌狼，它们似乎没有选择性的在任何一只雄狼面前搔首弄姿，千娇百媚的样子让我想起几天前在偷袭一个羊圈时，听到屋里传来的歌：“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卖醉，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……”说真的，我很厌恶它们这样。我相信纯纯的爱情。所以，我身边没有朋友，什么也没有……
父母死了，在我很小的时候。那一天风很大，没有月亮。我饿得厉害，拼命的哭。它们不得不出去给我寻找食物。那段时间经常有猎人出没，但它们还是去了。因为，爱我。
太阳下山了，它们没有回来。太阳升起了，它们还没有回来。在寻找它们的路上，我看见已经凝固的血迹。我知道出事了。因为那血迹旁有一片漂亮的锦鸡羽毛。那是父亲送给母亲的礼物。平时就插在母亲耳后的。但是现在，它在地上……
我是一匹孤独的狼，固守着自己的领地。每个月圆之夜我都会去那最高的山巅对着月亮嚎叫。我要告诉我的父母，我好想他们，好想……
我是头狼的后代。我有着与生俱来的威严。那不可侵犯的威严。我一次也没有用过我的权利，因为至少目前，我不要任何狼的帮助。我的皮毛光滑而油亮。我的身体健壮而灵活。我的耳朵总是竖起，聆听着四周的动静。我很警惕。我必须警惕。因为这是生存。
一个初冬的傍晚，我决定出去觅食。几天没吃东西了，胃里面怕已经充血了吧。在这个季节，食物总显得那么的少。越过一片丛林，我来到了一片黄黄的草地。灵敏的鼻子告诉我，有一顿鲜美的晚餐就在不远处。在草地的那头，有一条小溪。一只雪白的绵羊正在饮水。可能是她太渴了吧，没有丝毫察觉到我的存在。又或者是我的动作太隐蔽？我不知道。也不想知道。我把背用力高高的弓起，后腿蹬着地面，眼睛直直的盯着绵羊，我要用最快的速度把它干掉！我奔跑起来。我的耳边有风。“扑通”一声，那只可怜的家伙已被扑倒在地。正要去咬断它的脖子，谁知道它一骨碌站了起来，还用那无比仇恨和蔑视的眼神看着我！
从来也没遇到这样的情况。从来没有。以往被我征服的猎物不是被吓得四腿发软，就是夺命而逃。当然，最终的结局它们还是要在我的胃里消化！我忍不住好奇的打量她。这是只雌绵羊。她的毛雪白透亮，她的身材丰满肥美。我注意到，她的一条前腿吊着，流着鲜红的血。她有点颤抖。我知道那决不是怕我。因为她的眼睛一直在勇敢的与我对视！那伤口应该很疼。顾不了这么多了，为了生存，我必须吃掉她。我已做好了第二轮攻击！扑上去的一刹那，这只柔弱的绵羊没有躲闪，反而迎着我走了两步！
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脆弱的灵魂。她的傲气和不可侵犯的个性竟和我是那么的象！我对她有了点好感。我喜欢这样的羊，它们不全是懦弱的。我想。我试着和她沟通，没想到我竟明白了她的遭遇！她本来是和父母在一起的。是牧羊人把它们放牧到这里。途中遇到了我的同类——那群阴险、狡诈的狼。牧羊人弃它们不顾，自己逃命去了。她的父母被吃掉了，只有她跌下悬崖才捡回了这条命。绵羊说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，我吃掉她也许是好事。我可以饱餐几天，而她可以和父母相聚了……
又是个没有父母的孩子！她的遭遇竟和我如此的相同！看着她临危不惧的样子，有我从没见过的清纯和勇气。我想，我爱上了她。
我凝视着她。凝视不仅仅是一个举动，更是心情的流露，是一份认可的感受。人类无法接受目光拒绝的东西，也难以回绝视线追随的形象。狼也一样。我想，我真的爱上她了。绵羊看出了我目光中的东西。她知道现在的我是安全的，可以依靠的。她走过来，静静的贴着我跪卧在地上。过了一会，她不再颤抖。不知道是我的体温，还是我的威严在起作用。这样美好的感觉是我没有想到过的。我闭上眼睛，在真正的感受着。她睡着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山里传来虎啸。越来越近。绵羊醒了，还是紧紧的偎着我。好象告诉我，只要我在，她什么也不怕。我必须负起我的责任来！我要保护她。因为，我爱她！
这是一只凶猛的雄虎。从它眼睛中的血丝可以看出，它比我饥饿。额头的“王”字即使在它最落魄的时候，依然清晰可见。我露出了我最恶毒的样子。我的牙齿在月光下发出幽幽的光，我血红的舌头伸出一尺多长。老虎似乎对我这样子没什么兴趣。它也许觉得犯不着和我搏斗，因为我旁边有只不非吹灰之力便可得的羊。但它怎么也想不到，那是我的爱人，我一生就爱过一次的绵羊。
老虎向羊扑过去，我向老虎扑过去。
我死死的咬着老虎的脖子，而我的胸口也被它撕开了一个口子。分不清是谁的血。我的头有点晕晕的。我可能快不行了。不行！我不能就这样的死去！我用尽全力嚎叫了三声。这是我们的求救信号！我躺在血泊之中。眼睁睁的看着老虎向绵羊走去……
四面八方都亮起了绿幽幽的光。我的救兵到了。老虎被这阵势吓了一跳，往后退了几步。几十头狼蹿出来，围着老虎撕咬着，嚎叫着。不一会，我看见了几颗白森森的虎骨和一堆血肉模糊的烂肉。绵羊跪在我的身边，我清晰的看见了它的泪。我用最后一丝力气警告我的同伴，不要伤害她。因为她是我的爱人。
我的眼睛已经没有力气再睁开。但我好象看到了太阳升起来了，好暖和……我好象听到了绵羊的哭泣：咩咩……咩咩……
二 当干柴遇上烈火
我是那样的爱过你
这爱的火焰还没完全在我心里止熄
可是我的爱火啊
别再为我的生命叹息
你的爱情
我愿意用生命换取
我很安静的躺在院角。每天都默默的看着月升、日落；月落、日升。
春天的院子充满了生命的绿。小草从松软的泥土里探出了头，在微风中活泼的摇摆着身躯。唯有我，呆立着；夏日院里的花含苞的、半开的、怒放的各展其姿，引得蝴蝶翩翩起舞。唯 有我，寂寞着；秋天的雨拍打着院里坠满枝头的果实，它们容光焕发，彼此忙着频频点头致意。唯有我，孤独着；冬日里的孩子们追逐着，打闹着，在雪地里踩出一串串童年的足迹。唯有我，木纳着。
这样的生活年复一年。
又是365天过去了。在新年最后的钟声响起时，我许下一个愿望：是雨就下吧！是火就燃烧吧！一潭死水，还不如一声叹息……
“啪”的一声在我耳边响起。孩子甩过来的爆竹引燃了我身边的木屑，一个红红的生命在我的眼前跳跃。
我的身体一下感受到了温暖。这是多么美好的感受啊！原本蜡黄的我突然间满面红光，心里重又升腾起希望。好想落泪，不知道为什么。
“你怎么了？我的到来是不是引起了你的恐慌？”
“不是不是。我感觉到你的生命是如此的闪亮。而我，在这里却如死去一般。”
“因为我是火。不能燃烧，没有光的律动，我的生命也如冰封的河流，这不是我所希望的！”
我刹那被这小小的火苗感动。是啊，有什么比燃烧出生命的光芒更幸福呢？
“火，你可以再靠我近一些吗？遇上你，从此我害怕那原本习惯了的冰冷。靠近些，再靠近些吧！”
“可怜的柴，我不能这样做。我会吞噬了你，你的生命遇上我的洗礼，将留下一堆灰烬……”
我思索。生命固然可贵，但仅仅是一副空空的躯壳怎能让我去承受这生命之重？
“火，请不要拒绝于我。我也不想象一条冰封的河流，象一潭不能流动的死水。有的东西，比生命更重要。我愿意用生命去换取你的爱情！”
火怜惜的看着我。它用火舌轻轻的吻着我的脸庞。我浑身发热，闭上眼，有些晕眩。
“就这样好吗？柴，你已感受了温暖，我就此离开吧。”
“不！不要走。我受够了生命的寂寞与暗淡，受够了生活的孤独与绝望，请于我融为一体！”
火的激情一瞬间爆发！
火的整个身子迎面扑来，将我紧紧的缠绕，缠绕。我发出轻轻的呻吟：啪，啪啪。
那是从未曾经历的燥热。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，那痛苦却又幸福的煎熬我想一生挽留！
火喘着粗气，用力的抱着我：“你的身体已经黑了，就要化成灰烬，不后悔吗？”
“不！决不！是你给了我重生，是你让我感受了生命最后还能享受的快乐。无悔，无憾。”
我们就这样燃烧着。没有人知道，这是一份爱情。而有的爱情，是用生命也换取不来的，我庆幸，因为我得到。
火又慢慢的变小，最后成为火苗。我的身体也慢慢的卷缩，慢慢的泛白。
火温柔的舔着我的耳垂，细语道：“我就要离开，我的生命也不复存在。来世我们还会相遇吗？”
“会的。”我深情的望着它，“如果来世我们还能相遇，换我做火好吗？我也要给你激情的爱火，给你生命的律动，给你希望，给你重生！”
火感激的笑笑，化做一缕青烟。我倒在院角，化成一堆灰烬。没有人知道，这上演了一份怎么样的爱情。没人知道……
三 当黑白遇上彩带
这是一片广阔的水域。我和她是两尾不停游离着的鱼。
初次见到她时，她正和一群鱼用悠然自得的姿态游戏着，忽上忽下，忽左忽右。她的鳞片闪着七彩的光，是一种摄人魂魄的美。当时我正沉在海底，嘴里叼着一只小虾米，还没来得及吞食。我想，她一定是看见了我目瞪口呆的样子。
她一摆尾，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游到我的身边，吐出一串水泡。是在笑我吗？
“慢点吃，别噎着。”她的嘴轻轻地一张一合，眼里满是关切的目光。
“喔。”我呆呆点着头，十分狼狈地吞下那条该死的虾米。
“和我们一起玩玩？”
“不了，我再找找食物，你去吧。”我和她不一样，不是同一类鱼。在冬季来临之前，我必须找到足够多的食物来求生，而她则不必这样，到时候她迁徙到南方就可以了。
“那好吧。记住我的名字，我叫淼儿。”她一摆尾，游向远方，只留给我一个眩目的彩条。
我独自在海底游着，眼前的虾米惊慌失措，四处逃散。但不久发现我根本没有攻击它们的意思，便纷纷弓着背，卧在海底的沙石上看我。我觉得很奇怪，刚刚还饥饿难忍，现在却一点胃口也没有。淼儿的影子一直在我眼前晃啊晃的。把眼睛睁大，她却消失了影象。
半夜的时候，我困极了，但腹中空空的，让我无法睡眠。还是去找点什么吃的吧？我实在不能忍受饥饿的感觉。一只小虾米静静卧在海底的一个大石头上，看来已经睡着了。我猛串过去，一口把它逮个正着。可是，我又看见了那个彩色的身影。
“哈，怎么什么时候都看见你在吃呀？”
我真不知道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，每次都在我狼狈的时候出现，给予我尴尬。
“喔，喔，我睡不着。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淼儿的问题，只能避重就轻。
“好巧呀，我也是。明天我就要去南方了，有点激动不安。我们聊到天亮吧。”
听到她要走的消息，我突然觉得有点失落，就象嘴里的虾米，忘记了吞食，让它逃了出去。
不能不走？这的食物很多啊。”我想，我这是在挽留她。
“哈，你好傻。我和你不一样的，我受不了寒冷。看上去鱼是很自由的，其实不是这样。为了生存，我们要躲避天敌；为了御寒，我们要迁徙南方。自由自在的游离，是我们的姿态，但不是我们的权利。”
我才知道，做一尾鱼，没有那么容易。
“我也很舍不得离开，但必须得走。我们的一生，有很多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，这就是命运。”
“你很悲观吗？为什么要相信命运？”我觉得这么漂亮的淼儿不应该有宿命的想法。
“这和悲观无关。你说我们能相遇这是为什么？是缘分吧？缘分不就是一种命运吗？无法预料的发生。”
我不再说什么，我承认她说得没错。
一整晚，我们就紧紧贴着彼此的身体，我们吐的水泡交错在一起，缓缓上升，直至破裂……
淼儿走了。从不知道寂寞是什么的我，现在觉得白天和黑夜一样难挨。我已失去了进食的欲望，身体日渐消瘦。现在的小虾米们都不怕我，有的甚至还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游泳。
一天，我正独自游着，心里想着淼儿。不知道现在的她怎么样了，在干些什么。恍惚中，看见一条和我有着同样黑白条纹的鱼就在我身边，静静跟随着我。
我好奇地看着她。
“你在想心事？我跟着你很久了。”她对我笑笑。
“跟着我干什么？”
“现在应该是繁殖的时候啊，你没女朋友的吗？哈，是不是很寂寞？”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。
“要你管？”我很生气，准备马上游开。
“因为我也很寂寞。”她认真地看着我。
我开始注视着她。其实她也很漂亮，身上有着黑白交错的细条纹。
“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？”我问她。
“我提议，我们一起生活怎么样？”
“因为寂寞？”
“是的，因为寂寞。但我也不否认我观察了你很久，算是喜欢上了你。”
和细条纹生活在一起几天，我发现我还是极度的寂寞。梦中总是看见淼儿叫我去找她，不要离开她。梦醒时只看见细条纹在身边酣睡。我必须去找淼儿！那让我窒息的思念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我，比饥饿的感觉还要更折磨我，更摧残我。我轻轻吻了一下熟睡的细条纹，对她说了一声抱歉，然后一摆尾，向南方游去。
我不知道在哪里，才可以找到淼儿。一路上，我遇到很多的鱼，可是它们都没有听说过淼儿，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寻找一个梦境。我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的找到淼儿，以为自己熟悉她的味道，熟悉她游过的水域，但是发现自己错了。
路途上，我不断遇到鲨鱼的追击，不断被海底的水草纠缠，不断被密布在海底的荆棘划伤，但我不后悔，我只想见到淼儿。我背叛了细条纹，我知道自己深深地伤害了她。听别的鱼说，细条纹每天都在寻找我的下落，她现在精神极其的憔悴。我突然觉得很难过。难道爱情就是这样，总是相互的追逐吗？被爱是这么的不被重视，而爱一条鱼则可以任由自己丧心病狂？
临近春天的时候，在南方的水域里，我找到了淼儿。
看到她的时候，她正在生鱼宝宝，那一串串的鱼子如同飘带在水中摇曳。她的先生在身边静静地陪着她，身上有着同样漂亮的七彩鳞片。淼儿见到我很高兴，忙问我怎么也会到这来。我无言，一滴泪从眼里滑落。我知道淼儿永远也看不到我的泪水，鱼的眼泪只有海水才能知道。
我告诉淼儿，我要回去了，祝她幸福。淼儿对我笑着说谢谢。我转身的时候，看见了细条纹。
“我们回去吧，好吗？”
我点点头。
淼儿在后面大声喊着：“同样祝你们幸福！”
回去的时候，我轻轻哼着那首最喜欢的歌曲。
当你沉入海底 我追随着气泡留下的消息
爱你就像爱上一条鱼 怕悄然游离
在哪里 才可以找到你
我带着伤南移 以为熟悉你游过那片水域
可是我根本没能力 去改变你
游来游去 始终无声又无息
我为了你 背叛了她
结果你用消失来对我惩罚
我的不安 只好奋力挣扎
不懂是谁对谁说了谎话
我为了你 背叛了她
结果却和思念在相互残杀
如果是爱 让你觉得尴尬
就算分手也别一言不发
不懂是谁对谁说了谎话
……
四 当刺猬遇上玫瑰
阳光钻进了草丛，早晨的草地里开始有股湿润的气息。叶片上挂着的露珠顺着身上的刺流淌下来，润湿了我的身体。
冷冷的感觉。从头顶上不时飘下几片树叶。现在不是秋天，有的叶子还没发黄，可是不知道怎么，它们竟也会如此坠落了，重新又归属于大地，完成生命的终结。
不知道我的归宿在哪里。我想去寻找，趁现在的气候还不能把心冻得麻木。
腿短了点，我只好快速的移动脚步，这样才能跟上不停变换的季节。
这样一点也不好。
长颈鹿说我走路的样子非常难看，象一团扭动的刺球。每次听它这么说，我都是一肚子火。自卑的心理再度被点燃。
冷静，冷静。我必须学会自我调节。身上的刺可以保护我的生命，但心上没有任何的防护，我只能靠自己想通。
我告诉自己，应该默默走开，并且保持一颗不会因为受到伤害就狂跳不停的心脏。
时不时嗅嗅落在地上的果子，看看还能不能充饥。运气好的话，能拣到被其他动物碰落的新鲜果子。
但我的运气通常不好。
曾经，我有一个刺猬女友。她一点也不懂得我的苦处，每当我饿着肚子把果子带回去给她吃的时候，她总是不屑地看着我，讥笑着说，你也只配吃这些腐烂东西，留着自己享用吧。然后给我一个绝望的背影。
我要离开，走得越远越好。
虽然不知道要去到哪里，但我必须离开这个充满讥笑和歧视的地方。我怕有一天再也不能调节自己的心态，我怕自己最柔软的心脏也长出坚硬的刺。
“悉悉沙沙”。
我在草丛中扭动着身体，向前爬着。
正当我饿得心慌，突然嗅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。是什么果子？以前怎么从没闻到如此沁入心脾的美好香味？
我抬起头寻找着，四处张望。
不远的地方有一朵暗红色的花儿在开放着，极力舒展自己的笑颜。这香味好象从她身上传来。
原来不是果子，我很失望。就在擦身而过的时候，我听到了她的笑声。
喂，你在赶路吗？
是花儿在叫我？我停下脚步望望她，她依旧笑着。
是的，我在赶路。
真好！我哪也去不了，只能一直呆在这。那你想去哪呢？
这问题把我难住了。是啊，我要去哪呢？
花儿看到我的窘样子，把脸笑得更红了。
去哪都不知道吗？那先陪我说说话好了，想清楚再走，可以吗？花儿很认真地看着我说。
好吧，花儿小姐。
别这么叫我，我是玫瑰。你叫什么？
我叫刺猬。
我们还挺象的呢，都有刺哦。
我这才看到，她的花瓣下面，有一根墨绿色的茎，上面长满了刺。
是的，我们都有刺，但我没有你漂亮。我是刺猬，丑丑的刺猬，只配吃腐烂果子的刺猬。我自言自语地说着，心里突然有点伤感。
玫瑰不再笑了，她把花瓣收了收。
傻瓜，说什么呢。你看，我们都站在阳光下，没有谁比谁高贵的。
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。很想流泪。因为她触碰到了我最柔软的地方。
玫瑰，你真好。
我努力挤出笑容，想把泪水憋回去。想想真奇怪，为什么别人骂我笑我，我都不想哭，她的一句话就让我这样？
玫瑰又笑了。她抖了抖花瓣的露珠，低下头来。
刺猬，我觉得是你好呢，肯留下来陪我说说话。我以前想说话了，只能和风说，和雨说，但他们都很忙，没时间理我。
是吗？我时间很多的，可以一直陪着你。
刺猬，你真好！我要亲亲你。说完玫瑰俯下身子想要吻我。
呀！好疼。
玫瑰被我的刺刮伤了美丽的脸庞，一片花瓣粘在了我的身上。我很着急地取下花瓣，想放回去，但再也复原不了，玫瑰残缺了。她的温柔换回的是我对她的伤害。
尽管，我不是有意的。
玫瑰轻轻地呻吟着说，没关系的，是我自己不小心。她给我一个笑脸，却使我流下了眼泪。
玫瑰，我身上的刺在保护我的同时，也在伤害别人。我想把它磨掉，我要让你看见我最柔软的地方。
我找来一块石头，用力地蹭。
刺在一根根减少，我也越来越血肉模糊。
玫瑰心疼地喊，别，别磨了，这样下去你会死的！
我忍着痛对玫瑰微笑，没关系的，从来就没有人懂我，说过我好，也没有人吻过我。何况我伤害了你，我不能再刺伤你。
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，但我就是觉得值得。
当刺全部磨掉的时候，我已经筋疲力尽了。玫瑰看着我，流下了眼泪，花瓣一片片的落下，凋零在我眼里。
玫瑰，你别哭好吗？你的花瓣就要掉完了。
玫瑰轻柔地说，抱抱我好吗？我以为没有谁能走进我的世界，但所幸今天认识了你，甘愿磨掉保护自己的刺也不愿意伤害我的刺猬。
好的，我将用我最柔软的心来靠近你。
我抱着玫瑰，她身上的刺扎进了我的胸膛。
玫瑰突然觉察到了什么，大叫着说，快放开，你会没命的。
我幸福地笑着，摇摇头说，谁叫我们都是有刺的人呢？是的，我爱上你了。要爱，也要承受得住爱情带来的伤害，不是吗？
玫瑰哭得掉下了最后一片花瓣，我也微笑着闭上了眼睛……
When the Porcupine Fell in Love with the Ros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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