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像北极星
爱像北极星
停止爱一个人的方法有两种,一是时间,二是移情别恋.这是我很早之前总结的爱的真谛,要到很久之后才发觉对于真爱根本不管用.
宋嵩是朋友的朋友,在盛夏一个无聊的下午,我去了他家,门没有关,我轻而易举的推开了它,犹如宋嵩轻而易举的进入我的心灵最深处一样自然而然.后来再看到任何一扇没有紧闭的门,心底便会伸出一个柔软的触角,碰到哪里都回被刺痛,我心甘情愿忍受这样的刺痛.慢慢的,直到爱他的最后一天.
那时侯,我正开始喜欢刘汉强,就是〈〈一场风花雪月的事>>中的,演潘小伟的台湾艺人,不知道是因为他才开始喜欢刘汉强,还是因为刘汉强才喜欢他,反正一转眼我就爱得轰轰烈烈,无怨无悔.其实稍微理智一点点都会知道,我和他是没有可能的,宋嵩长我七岁,已经步入社会,当时我正念大一,遇上了一堆烦心事儿,打算用爱情解决一切.
接触了几次,我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,不让自己陷得太深,但是没有用的,我已经在自己编织的网中深深沦陷,挣扎得越激烈,陷入得越深.我说:"只想跟着你一辈子."他说:"傻瓜,你知不知道一辈子有多久."我浅浅得笑着:"是啊,我好傻."其实除了说自己傻,我还能说,说些什么,做,做些什么呢?还好那一刻在他的身边温暖异常,热得可以蒸发我的眼泪,阻止它们在我脸上纵横.
宋嵩有过很多女朋友,不知为什么,现在却独自一个人,问他,他却说他很想结婚,说得跟真的一样,感染到我,半开玩笑得取笑他,“再等等,我就嫁给你。”我们在一起,爱开这样的玩笑,每次我都飘飘然,每次都因为南的一句话“傻丫头,他骗你的”而清醒过来。
南是宋嵩的好友,他手臂上有好大一块疤,隐约看得到字迹,南告诉我,那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,刻上去是为了爱,削掉也是为了爱。他云淡风清的说着,眼仁黑黑的,深邃得看不到底。他的故事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浮想联翩,沉醉不已。
当我把南的故事说给宋嵩听的时候,宋嵩有些吃惊,半晌才说出一段令我更为吃惊的话:“南曾说他这辈子不会再爱了,但如果有人令他忘掉过去,重新来爱的话,他会把伤疤背后的故事讲给那个人听,我想现在他找到那个人了。”我咬了咬唇,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喜欢跟着宋嵩东走西逛,他的朋友很多,东南西北到处都是,我喜欢这样,什么时候都不会孤独。但是我错了,有时宋嵩很沉默,二三个小时一句话也不说,南往往在这个时候出现,陪我聊天,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,我一直盯着宋嵩看,他没有表情,在我眼里却看得千头万绪,我不懂他,从来都不懂他
我经常和宋嵩坐在一起,日子久了,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,他不在身边,整个人就昏昏然,这时,我开始研究各种花代表的语言,有一种紫色的小花,花语是:无望的爱。我很悲哀地欣赏它。
晚间,我们在PUB里给菲庆祝生日,宋嵩在那边跟几个朋友抬了抬杠就走过来,我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,百无聊赖,宋嵩从后面揉了揉我的耳朵,我把头轻轻枕着他的手臂,就着PUB里Jeff的歌声,低低地说:“我是真的爱你。”宋嵩不说话,我微笑着抬头看看,发现他正在笑,脸微红。宋嵩就是这样,沉默,活泼,腼腆,大方,幼稚,成熟,夹在一起,配上灿烂的外表,难怪自己这样喜欢他。我为自己的理由得意洋洋,我感到整个晚上自己的眼睛都在发光,我希望它熠熠生辉,多远都能让宋嵩看得到。
“那不是成了北极星了?”南听了我的话,取笑到。“无所谓。”我还是有一些悲哀:我最爱的,有一些无动于衷。他知不知道我的心意,北极星是亮的,因为它有方向,可是我的爱没有方向。
宋嵩去了一趟广州,回来的时候就找到了一个女朋友,他说是朋友介绍的。因为我俩之间没有承诺,所以任凭心情多坏,也笑着调侃他现在还会流行相亲。宋嵩闭目假寐,南感慨万千地说:“相亲也未尝不可。”我倔强地说“我相信缘的可遇而不可求。”宋嵩在这个时候抬起头看我,我注意到他嘴边有一抹笑容,不知什么用意。我愤愤地起身离开。
这夜月光如水,路旁大棵大棵的米兰散发着怡人的香气,我的心渐渐冰冷。
宋嵩的女朋友我见过,纤腰,最爱吊带裙,不知道有多么的风情万种。我总觉得她气质庸俗,我不敢肯定是不是在嫉妒。
宋嵩慢慢地从后面走上来。他有一个习惯,在我后面的时候从来不会开口叫我,只是渐渐走来,与我并肩。所以,我特别羡慕《东京爱情故事》中莉香回首与完治对笑的镜头,很容易睽视情感的深处,可惜没有机会。宋嵩在我身边,我可以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烟香。我停下来,看他的眼睛,冷冷地说:“你就这样浪费我的爱情。”他还是沉默着。那一瞬间,我突然想大叫,至少不会如此的尴尬,难堪。于是我也只有浅笑,继而沉默。
但终于我问他:“你内疚吗?”
“你希望我内疚吗?”
“不,我希望你爱我。可是你不。”
宋嵩侧头叹了口气,然后正视我说:“好吧,我等你,五年以后我们结婚。五年对我来说只是时间,却是你的成长历程,你能够保证你不会变吗?不然就别耽误青春。”宋嵩的眼睛看透了我的心底,有十秒钟的时间,我不能够呼吸;这些问题我从来没想过。
许久,我对他说:“我口渴。”
“你看,你都在顾左右而言它。”
我不再说话,宋嵩牵住我冰冷的手。我把嘴巴紧紧地抿了起来,尽量不哭出声来。
后来想了想,有一句歌词:情愿和你做朋友,不愿和你做情人。情人只能一时,朋友可以一世。也许可以稍稍安慰一下自己的心。
宋嵩有手环住我,喃喃地说:“做很好很好的那种朋友也可以嘛。”
我挣脱出来,“我讨厌‘朋友’这个词。”
天上的北极星这一夜特别耀眼,是否是眼泪使它光芒四射呢?
儿时的好友写信给我,她说她正陷入一段单恋,无法自拔,使用了很多例如“专一”的字眼。“‘专一’是一种感觉而已,是你人为紧缩心灵空间,反复接受一个人的条件反射,不曾得到的拥有一再被重复,其实只是为了让自己被肯定。”我在回信中这样写到。其实这段话对自己更为合适。
再后来,就开学了,我和宋嵩渐渐失去了联系,只是偶尔接到南的电话,我们竭力避开关于宋嵩的话题。
在一个傍晚我独自漫步在街头,天空微微落雨,地上的彩色水泥砖被淋得湿漉漉的,昏黄的路灯与昏黄的天空相得益彰,高雅的建筑林立在暮色当中,只留下黑色的轮廓,凭添了些许神秘,从这样的地方回到家,心情有一点点颓废。
开启信箱,只有一封信孤零零地蜷缩在信箱的角落里。撕开来,里面是一张小小的卡片,很朴素。上面缀者的花纹竟然是紫色的。卡片的内容很简单:今生谁是你曾经错过的人,现在让你最想凶一下``````我呆呆地站着,眼泪扑扑落在卡片上,打湿了字迹,浸漫开来,字的蓝色一点点褪去,晕成圈圈淡蓝,这种色彩与粗糙的纹纸就这样印在我的心里,挥拭不去。
第二天,我便去找宋嵩,在街口我看见了他,不,是他们。宋嵩没有变,身边那个女生我没见过。女孩穿象牙白长裙,越发称得肌肤似雪,发丝如缎,低眉顺目,妩媚温柔。
我站得很远,静静地凝视他们,对自己说:“就算五十年我也不会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