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班到深夜,饿着肚子去24小时营业的超市找东西吃,闻到阵阵香,问店里的员工:你们在煮什么?对方指着一旁的电饭褒说"茶叶蛋.
无法抵挡那样的香,在下着雨,微寒的城市凌晨,买下几个装进包里.
二十几年来只会泡方便面,总买碗装的,吃过就丢,连洗碗都省略的懒惰.
后来他来照顾我,在我生病和情绪不好的时候.那是一个不爱说话的男人,嘴里常常哼着一首老掉牙的歌.
知道我是北方人,素来喜欢吃面而不接近肉类,于是他从外面买来了茶叶,花椒,还从老家带来了特有的酱油.帮我煮茶叶蛋.深夜我敲击键盘的时候,总是闻到厨房你飘出阵阵的香.
小的时候无人照顾,总是丢了鸡蛋到水里煮,常常吃得噎死过去,于是长大了以后,很讨厌整个的煮鸡蛋.
他听了只是笑.剥开一个自己煮好的茶叶蛋,到我的嘴边,迁就的,礼节性的咬下一个角.香,鸡蛋和茶叶的香,或许还有爱情的滋味.
突然想起来过去的不愉快,,每天早上醒来,在他煮的稀饭里放上一个茶叶蛋,有滋有味的吞下一个人把幸福演绎到满脸微笑.
然后开始想为他做点什么.对放说,煮饭给我吃吧!.这真是要命的回报.
学习到市场上,买回鱼和蔬菜.却根本不知道鱼是要杀死掏干净内脏才能烧菜的,整个仍在水里煮,他下班回来看到,笑死过去,你还是早早嫁给我,让我每天煮茶叶蛋给你吃吧.
有是嫁?心里一惊.如何能因为几个茶叶蛋而放弃整个森林和自由?
心里有了反抗,便开始拒绝那种习惯了的温存,夜夜和一群狐朋狗友在酒吧买醉,带着一身的酒气推开家门.他从报纸上挪开眼睛,看着我:饿了吗?煮了面个茶叶蛋给你,酒喝多了吃点面对胃好,碱性的!
有是茶叶蛋.
根本不理他,上床睡觉.忽然间感觉到身边的他轻声叹气,吃腻了你就说一声,我再做其他的东西给你吃.
世上可填肚子的东西那么多,一辈子也是可以换过花样来的,只是身边的人若是腻了,再换也是徒劳.
终于他不再出现,最后一晚推开门,他的行李一点也不剩,屋子里有熟悉的香味,揭开锅盖一看,里面有茶叶蛋,九个.整齐地躺着.
没有吃,放了几天以后全部倒掉了!连同记忆.
再后来收拾行李继续旅行,冰箱你居然发现一瓶他用剩下的家乡特有的酱油.打开来闻,仍是香的.
离开那个城市的最后一晚,我第一次在厨房里摆开了阵势.
学着记忆中他的样子,洗净了鸡蛋先煮熟,然后把鸡蛋敲烂,倒进酱油,水,茶叶和花椒在火上炖起来.半个小时以后房间里开始飘出香味,熟悉而久违的香,弥漫了眼睛和思想.剥了一个放进嘴里,噎得说不出话来,不明白为什么方法没错,味道却差很多,一气之下连锅倒掉.
之后的几年,依然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走,不停的脚步身边总有不停的身影出现又消失.只是再也无人为我煮过哪怕一碗水,常常在一顿吃去上千的饭桌旁,看到自己苍老的笑和疲倦的眼神.胃里空空荡荡的,潮湿一片.
没有再去过他在的城市,因为那里已经完全没有记挂的人.因为没有相互的朋友,甚至连他是否结婚生子都不再知道.手机不断的换,终于连那11位的阿拉伯数字也丢掉了.
到家的时候窗外的雨也停了,微波炉里传热了茶叶蛋,就着开水送到嘴里,熟悉的香再一次蔓延.依然不是他煮的味.
不想去猜想,那是自己煮的也好,买了的也好,唯一少的,只是其中的一份爱意,,煮蛋的人当初是把心都当了调料放进去的,可惜的是,我终于还是把那颗心当成了花椒丢进了垃圾筒.
这么多年,想找一个甘心为自己煮蛋的人都无能为力,爱情到底还是和青春一起离开了我.终于落下泪来........
